那天过后，两人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。

钟青兰在班上仍旧像颗蘑菇，闷不吭声，毫不引人注意，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，仿佛之前她俩相处时表现出来的种种情态全是错觉。

但如今，这颗蘑菇在遇见明知山时会罕见地探出头来。

在学校走廊和上下学路途中，她主动和明知山挥手打招呼，虽然快速又生硬，但还是惊掉了周围一众朋友的下巴。

“真的假的？你居然和她混熟了？”

“也没有很熟吧，就是朋友啊。”

明知山尽量轻描淡写，躲避着某些疑忌的视线。

“可以啊你，连班长这种硬茬都能拿下！”

周围人的起哄声中，她挂起惯用的笑，看着远处钟青兰越行越远的背影，心里泛起嘀咕。

——说到底，自己一开始和班长打交道，到底抱了几分想拿她炫耀的成分呢？

就像有人会炫耀[我朋友是校队的][我朋友钢琴十级]一样，她愿意接近钟青兰，多少也抱着同样的心思。和向来刚正不阿、不和坏学生同流合污的[年级第一]做朋友，既显得自己厉害，又仿佛对方的优秀光环能擡高自己。

她之前也曾被班上那些混社会的女生带去和校外朋友打招呼。

‘这是我在学校的闺蜜，班花，漂亮吧？’

就像一株合格的观赏植物似的，明知山摆出合时宜的腼腆微笑，合时宜的展现谦虚，即使她根本不是那些女生的‘闺蜜’，只不过是被拉来充场面的礼仪小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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