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我是被浑身散架般的酸痛唤醒的。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，宿醉的钝痛与一种更深的、难以言喻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。

我艰难地睁开眼，视线模糊了一瞬，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紧密地拥抱着，脸颊贴着一片温热的胸膛。我愣了一瞬，意识尚未完全回笼。

首先闯入视野的，是一条贴近我眼前的、闪着冷光的莫比乌斯环吊坠项链。

我一下就认出面前这个人是谁。

程知奕！

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，像是被烫到一样，用尽全身力气骤然从他怀里挣脱开来，几乎是滚到了床的另一侧，心脏疯狂地擂鼓，惊疑不定地瞪着他。

我的动作显然惊醒了他。程知奕微微蹙眉，睡眼惺忪地睁开眼，那双平日里深邃锐利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迷茫的雾气，显得有些无害。他下意识地看向空了的怀抱，然后才将目光转向浑身紧绷的我。

我愣愣地看着他这副刚睡醒的模样，昨晚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——那个侵略性的吻、我无力的哀求、他突如其来的停止和道歉、那个令人窒息的问题、还有……最后我把自己埋进他怀里逃避一切的懦弱行为……

尤其是他昨晚那副可怜兮兮、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表情，此刻在他睡意朦胧的脸上似乎又找到了些许痕迹。

但很快，理智回笼，压过了那瞬间晃神的错觉。羞耻、愤怒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。我拉高被子裹住自己，声音因为刚醒和情绪激动而有些沙哑，却努力维持着冰冷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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