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下噎住了，所有愤怒的指控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。他那种近乎悲哀的、仿佛被我误解了的眼神，让我一时语塞。然而，另一个更深、更久的刺却在此刻猛地扎痛了我。

像是突然想起了那件被混乱情绪暂时掩盖的、最关键也最让我耿耿于怀的旧事，我擡起头，目光锐利地重新盯住他：

“还有，当年……当年你为什幺要跑去告诉我妈，说我们在谈恋爱？”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太久，此刻问出口，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，“就因为你那句话，我妈她……她当年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男生！”

程知奕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，那点无奈和悲哀缓缓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、沉郁的神色。他沉默了几秒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又像是在回溯一段并不轻松的回忆。

“那时候，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而缓慢，没有了之前的掩饰，带着一种罕见的、近乎疲惫的坦诚，“你被那些人欺负，害怕得发抖的样子，我记得很清楚。”

他的目光没有躲闪，直直地看着我，仿佛要透过现在的我，看到当年那个无助的少年。

“梅阿姨要来学校处理，我知道。但那种程度的处理，最多记过、批评，停课几天，不痛不痒。他们迟早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。”他的语气很平静，却透着一股冷硬的决绝，“我不能让那种可能性发生。一丝一毫都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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